来源:中国保密在线 发布时间:2023-02-27 |
茅盾是我国现代进步文化的先驱者和中国共产党最早的党员之一,为我国革命文艺和文化运动奠定了基础,作为新中国的第一任文化部长,亦为社会主义文化事业做出了重大贡献。他终生活跃在文艺革命前沿,有力地支持了党的各项事业,以如椽巨笔书写了文学与革命交织的灿烂一生。他的一生广为世人敬仰,但鲜为人知的是,他也曾战斗在我党的隐蔽战线。
文化的一生,革命的一生
1920年10月,在商务印书馆工作的茅盾经李达、李汉俊介绍,加入上海共产主义小组。1921年7月,中国共产党成立时,茅盾转为正式党员,成为最早的中共党员之一。
在中国共产党成立前后,茅盾在《共产党》《新青年》等秘密和进步刊物上发表了翻译和介绍革命理论的文章十余篇,为中国共产党早期理论建设做出了贡献。
茅盾的一生是文化的一生,更是革命的一生。而他的革命,有很长一段时间是遵照党中央指示以非党员身份进行的。因为,作为知名的文化活动家和社会活动家,以非党员身份进行革命,更有利于工作开展,也更具隐蔽性。
20世纪20年代,茅盾积极投身政治活动,比如,直接参与和策划了上海工人纪念京汉铁路“二七”大罢工的大会。同时,发表了被誉为“旷野的呼声”的著名论文《论无产阶级艺术》,这是我国现代文学史上第一篇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、观点和方法,系统全面地论述无产阶级文艺的论文。他以笔为武器,用文章大力宣传革命道理、动员工农群众运动,同时勇敢揭露蒋介石的反共分裂阴谋。因此,大革命失败后,茅盾遭到了蒋介石的通缉,从而与党失去了组织上的关系。
到了30年代,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最耀眼的莫过于左翼文艺运动,它为中国革命文学起到了奠基和播种的作用。该运动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,以鲁迅为旗手,以左联为核心。而茅盾正是左联的中坚人物。他曾两度在左联的执行机构中担任行政书记,秘密开展一系列工作,如出席相关会议、编辑进步刊物、研究对敌政策等,不断团结左翼和进步作家,拓展左翼文学运动。随着运动的开展,敌人不仅禁书禁报、封闭书店,还以逮捕和杀戮来打击左翼作家。
中国左翼作家联盟会址
茅盾身列反动派“黑名单”,哪怕被特务尾随、身处被迫害的危难,也不向白色恐怖低头。他始终与鲁迅站在一起,以犀利的文章进行斗争。这一时期也成为他一生文学创作的高峰期和多产期,被称为“中国第一部写实主义的成功的长篇小说”《子夜》就诞生在这个时期。也是在这一时期,茅盾向瞿秋白提出恢复中共组织关系,希望在党内受到直接领导。然而,此时党的六届四中全会已经开过,王明夺取了上海党中央的领导权,瞿秋白被排挤出党的核心,茅盾的要求没有得到中共中央的答复。
1940年5月,茅盾抵达延安,他按照毛泽东的指示来到中国新民主主义的堡垒——鲁迅艺术文学院,为解放区的文学大业奔波忙碌。在这片红色的革命圣地,茅盾的心情前所未有之舒畅。他敞开心扉,再次提出恢复党籍。党中央经过慎重研究,认为茅盾以其著名作家的身份继续留在党外,可以更好地开展工作。茅盾接受了党的意见,以非共产党员的身份继续活跃在中国文坛。
茅盾在鲁迅艺术文学院讲课
神秘的信件,斗争的缩影
茅盾献身革命事业的一生,虽然不是戎马倥偬的战场厮杀,但是也挡住了无数的暗箭来袭,尤其是在白色恐怖的年代,秘密活动稍有暴露,就可能引来杀身之祸。曾经为“钟英小姐”转交信件的经历,或许可视作这位文坛泰斗参与隐蔽战线斗争的缩影,并为其尘封已久的秘密往事拨开几重迷雾。
1921年中国共产党成立后,各省的党组织相继建立,党中央与各地党组织的联系日益频繁,因此,需要大量的联络工作。党中央考虑到茅盾在商务印书馆工作,既有便利的联络条件又有很好的掩护条件,于是便委派茅盾担任直属中央联络员,负责与全国各地的党组织联络。
提到这段过往,茅盾如是回忆:“外地给中央的信件都寄给我,外封面写我的名字,另有内封则写‘钟英’,我则每日汇总到中央。外地有人来上海找中央,也先来找我,对过暗号后,我问明来人住什么旅馆,就叫他回去静候,我则把来人姓名报告党中央。”在商务印书馆同事的眼中,看到“沈雁冰先生转钟英小姐玉展”的字样,还以为是哪位妙龄少女,殊不知“钟英”是“中央”的谐音;看到茅盾迎来送往,外地朋友很多,则认为他活动能力强、人缘好,殊不知这些朋友实乃革命的“战友”。
1924年8月31日,中共中央发出召开“四大”的通知,要求各地汇报工作
除了担任秘密联络员,茅盾还把自己的家作为秘密会场,配合党的革命活动。比如,1922年,南京地下党在浦镇车辆厂成立了第一个党组织,这个党组织的某次会议就是在茅盾家中召开的;茅盾的弟弟沈泽民的入党支部会议也是在茅盾家里秘密举行的。
在茅盾的影响下,他的夫人孔德沚也练就了保密意识。一次,一位“包打听”不请自来闯入茅盾家门,问这问那,孔德沚只一句“我是二房东”就机敏地堵住了“包打听”的话头,使其空手而归。
纵观茅盾革命的一生,他以“以天下为己任”的责任感和为党为国为人民的赤胆忠心,投身革命事业,哪怕与组织分离,也毫无怨言、负重前行,以笔为刀剑,以文坛为战场,走出了一条光辉的革命道路。正如《新华日报》所言:他所走的方向,为中国民族解放与中国人民大众解放的方向,是一切中国优秀知识分子应走的方向。